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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芬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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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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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她说说,口气柔和些。我若和她说,怕她见怪,说还没拜堂就被我这家爹管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玉山答应了,早饭后就没上山,在家等她起床。

    太阳照到窗上了,她还没有动静,玉山按捺不住了,叩响了门。尤妹子爬起床开了门后,又缩回热被窝里。玉山心里有些气,就去揭被子。她抱住被子,睡眼惺忪:“你干什么呀?”

    玉山说:“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挺尸?”

    她媚人地一笑:“是不是你也想和我一起挺?”

    说着从被窝里伸出一条光滑的胳膊来拉他。他吓了一跳,母亲正在堂屋里呢。他推开她的手,把爹的话委婉地转叙了一遍。她听后不言不语,老老实实地爬起床来,穿衣梳头,洗脸吃饭。她的神色明显黯然了许多。

    饭后,玉山递给她一把扁锄,要她跟他上山锄草皮烧火土灰,明年给红薯上肥用。

    她将扁锄扔在地上:“我只答应做你的堂,可没讲做你家的长工!”

    玉山和言悦色地:“可我们贫寒人家,不做就没吃的,我们是给自己当长工呢!”

    他捡起扁锄塞回她手中,她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。到了牛角冲的一个山坡上,她见不光秋莲在,就连十岁的福生也夹在大人中间,举着扁锄像模像样地干得起劲,也就无话可说了。陶秉坤见她来了,神色就开朗了许多,亲自给她讲了握锄的要点和既省力又有工效的诀窍。但她毕竟是城里绸庄老板的女儿,锄头对她来说似乎重若千斤,举起来颤颤抖抖,挖下去歪歪斜斜,不是锄不下草皮,就是挖出坨死黄土。挖了那么几十下,她哎哟一声把扁锄扔了,张开手一看,掌心血泡如熟透的三月泡。只好让她回家歇息。

    为了照顾尤妹子,陶秉坤把家里的黄牛交给她去放。平时,黄牛都是由幺姑和福生轮流放的。放牛是轻松的活,把牛赶上山后,只须坐在坡下,不准牛闯到庄稼地里去就行了。牛颈子上有个铜铃,凭着那清脆悦耳的铃声可以辨别牛所处的位置。开始两天尤妹子还很认真,尽心尽力地盯着牛,不时地喝斥它。但没几天她就心野了,不是在山上乱逛,就是丢下牛不管,跑回家来找吃的。

    日子过去十余天,玉山仍觉得她与这个家格格不入,他敏感到,总有一天会出点什么差错,将他的喜事化作一个泡影。这一天果然来了。他正在堂屋里破篾,准备编几只箢箕。远房婶娘黄贞莲跳进院门跺脚大叫:“秉坤你仗着屋里崽多欺负人是不是?!”爹不在家,玉山连忙迎上去说:“贞莲婶娘消消气,有话好说!”黄贞莲一屁股坐到地上:“还说个屁呀我园子里的菜都让你家的牛吃光了!”玉山一惊,跑出院子一看,自家的牛正在溪里乱窜,那位远房叔叔正拿石头追着砸它。玉山又赶过去向远房叔叔赔礼,将牛牵回牛栏关起来。这过失显然是尤妹子失职导致,人到哪儿去了呢?玉山跑到屋后山上寻找一遍,不见踪影,又跑进牛角冲,扯起喉咙喊,也无人应。

    回到家,玉山想到房里去找,被陶秉坤绷着脸喝住了:“莫找了,她在秉贵那里打麻将!”

    玉山恍若劈脸泼了盆冷水,凉意袭遍全身。牛吃了人家的菜事小,她和秉贵叔打麻将却是件严重的事。秋莲在一旁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她今朝可以和秉贵叔打牌,明朝就可以跟他吸鸦片烟呢!”陶秉坤问道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玉山唯唯喏喏说不出话。陶秉坤斥责道:“你真是个木脑壳,还不去把她叫回来?!”

    玉山气颠颠地奔入陶家院子。尤妹子正在牌桌上娴熟地起牌,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卷,见他来了,眉开眼笑:“玉山我赢钱了呢!刚刚和了一盘清一色,你看我这手气要多好有多好!”陶秉贵也笑道:“玉山,你到哪里捡来这么个乖堂,可比你强一百倍咧!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牌路精得很!”玉山愈发恼火,抓过尤妹子一只手扯起就走。到了门槛外,尤妹子还回头叫:“秉贵叔,我们明天再搓呵!”她根本不在乎玉山的脸色,一路哼着花鼓小调,屁股扭得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回到家中见了陶秉坤,尤妹子才想起了牛,噢地一声,问:“是不是牛丢了?”

    陶秉坤直视着她:“莫管牛,先说人吧。尤妹子,我问你一句话:你到底还想不想当我家的媳妇?”

    尤妹子愣了一下,想想,说:“说想当吧,也只有那么想,这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过不惯;说不想当吧,我又到哪里去落脚呢?”

    玉山一跺脚,瞪圆双眼:“原来,你把我家当栈呀?栈还要付钱呢,你是有意来吃白食的是吗?”

    尤妹子叉起腰,冲玉山叫:“哪个吃你的白食?我不是让你摸过么!我不是还要让你困么?”

    玉山又气又恼:“你嘴巴放干净点!”

    陶秉坤厉声吼一声:“闲话少扯!”

    两人都震慑住了。

    陶秉坤咳两声,面容肃穆:“尤妹子,今朝我就把话说明了。俗话说,到什么山唱什么歌。你要是还想当我家媳妇,就要改掉你那好吃懒做爱耍贪赌的臭脾性,向你秋莲嫂子学。做了我家人,就要做我家事,做不好不要紧,只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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